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剥茧教育 2025-09-04 09:30 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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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离过年还有21天,我妈的电话已经打到第十个了。
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,又急又燥,隔着听筒我都能想象到她拍着大腿的样子。
“你怎么还不买票?你弟和他对象可都等着你回来,全家一起吃个饭,把事儿给定下来呢!”
“什么事儿?”我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“你这孩子!当然是你弟的婚事!人家姑娘说了,今年必须订婚,不然就拉倒!”
我听着,心里冷笑一声,把手机开了免提,扔在桌上,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她表演。
02
我叫林晚,今年30,在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城市自己打拼。
我还有个弟弟,林晨,小我三岁。
从小,我妈嘴里就挂着一句话:“我们家不重男轻女,晚晚和晨晨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”
我信了。
大学毕业后,我每个月工资到手,雷打不动给我妈转三千,她说帮我存着,以后当嫁妆。
工作第三年,家里老房子要拆迁,换新房,首付差十二万。我妈一个电话打来,哭着说你爸愁得高血压都犯了。
我二话没说,把我工作攒的,加上我妈“帮我存的”那些钱,凑了十五万,全打了过去。
当时我妈在电话里说得斩钉截铁:“晚晚你放心,这房子有你一半!房本上肯定写你名!你弟也同意了,说以后跟你姐一人一半!”
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,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我妈更公平的妈,比我弟更懂事的弟了。
03
可 电话里我妈的语气,像是我欠了她家八百万。
“你弟对象家里提要求了,婚房必须是全款,而且房本上只能写林晨一个人的名字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没接话。
我妈在那头急了:“你哦什么哦!人家说了,这是态度问题!写了你的名字,算怎么回事?人家姑娘嫁过来没安全感!”
“那姑娘的安全感,就得用我的安全感来换?”我忍不住回了一句。
“你怎么说话的!”我妈的调门瞬间拔高,“什么你的我的?我们是一家人!你一个女孩子,早晚要嫁人的,要夫家的房子干什么?你弟可是要给咱们老林家传宗接代的!”
听听,这话术。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”呢?
“房子有你一半”呢?
全忘了。
我都能想象出,我那个未来弟媳,是怎么在我妈耳边吹风的。
“阿姨,不是我现实,现在哪个女孩结婚,婚房还写着大姑姐的名字啊?传出去我们家多没面子。”
“再说了,姐姐早晚是外人,这房子,不就是给林晨的吗?”
04
“妈,当初说好写我名字的,我那十五万不是小数目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“哎呀,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什么!”我妈开始不耐烦了,“你那点钱,就当是提前给你弟随的份子钱了!你当姐姐的,不该帮弟弟一把吗?”
“再说了,你回来,当着亲家的面,你亲口说,这房子是你自愿给你弟的,跟你没关系。这样,你弟面子上也好看,懂不懂?”
我气得笑了出来。
这是要我回去,不仅要被抢走房子,还要上台表演一出“姐弟情深”的戏码?
我当影后,他们给钱吗?
“我不回。”我干脆地说了两个字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,然后是我爸的声音,他抢过了电话。
“林晚!你怎么这么不懂事!为了你弟的婚事,全家都在努力,你倒好,在外面待野了,连家都不要了?”
“爸,这房子我出钱了。”
“出钱了怎么了?你出的那点钱,够干什么的?我跟你妈养你这么大,你回报一点不是应该的吗?现在让你给你弟让个路,你就这么不情不愿?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!有没有这个家!”
我爸的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直直插进我心口。
回报?
我每个月的三千块,那十五万,都不是回报?
原来在他们眼里,我只是一个会打钱的工具。
现在工具不听话了,他们就急了,开始给我扣上“不孝”、“自私”、“不懂事”的帽子。
0it's a classic group pressure tactic.
05
我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挂电话,听筒里却传来我妈压低了的声音,她大概以为我爸把电话拿远了。
“跟她废什么话!她敢不回来?她要是不听话,我就去她公司闹!看她这个脸往哪儿搁!”
接着是我弟林晨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妈,你别闹那么难看。姐那边我来说,她就是死要面子。你跟她说,只要她这次回来把事办妥了,以后我跟小雅结婚,每年过年都给她包个大红包。”
我妈“哼”了一声:“一个红包就把她打发了?想得美。这房子本来就没她的份,当初那么说,不就是为了哄着她把钱拿出来吗?一个丫头片子,还真想分家产?”
听到这里,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原来,从一开始,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所谓的“帮你存着”,所谓的“写你名字”,全都是为了掏空我口袋的诱饵。
我不是他们的女儿,我是他们给儿子铺路的垫脚石。
我默默地挂了电话,没有争吵,没有哭闹。
心死了,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06
我打开电脑,拉了一个Excel表格。
从我工作第一年第一个月开始,每一笔转给我妈的钱,日期,金额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三千一个月,六年,二十一万六千。
加上那笔首付款,十五万。
一共是,三十六万六千。
我没算利息,已经是我最后的温柔了。
我把这个表格,连同银行的转账记录截图,一起整理成一个PDF文件。
然后,我写了一封邮件。
标题是:《关于林晚向张爱华女士、林建国先生提供的三十六万六千元借款的还款说明》。
正文里,我清晰地列明了这笔钱的性质——不是赠与,是借款。
既然他们不承认我的家庭成员身份,那好,我们就按借款关系来。
我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,也就是过年前,归还这笔欠款。
否则,我会走法律程序。
邮件的 我附上了我的银行卡号。
写完,点击发送。
收件人,我爸,我妈,我弟林晨,还有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媳。
我特意从我弟的朋友圈,翻到了他和他对象的订婚照,从照片的@列表里,找到了那个女孩的社交账号,私信把这份文件也发给了她。
做完这一切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世界,清净了。
07
不到十分钟,我手机炸了。
我妈的,我爸的,我弟的,甚至还有几个不熟悉的亲戚的号码。
我一个都没接。
我把他们全部拉黑,然后给自己订了一张去云南的机票。
这个年,我不回家了。
我要去看看苍山洱海,犒劳一下这些年当“冤大ou”的自己。
我听说,我那封邮件,在我家,在我弟的未婚妻家,都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弟媳一家当场翻脸,说我家是骗婚,订婚取消。
我妈气得住进了医院,我爸打电话骂我“白眼狼”。
我弟给我发了上百条微信,从一开始的指责,到后来的哀求,说只要我撤回邮件,什么都好商量。
我只回了他八个字:
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
有人说我做得太绝,不念亲情。
可当亲情变成算计和压榨的工具时,它还剩下什么呢?
他们把我当成提款机,用亲情绑架我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“绝”这个字?
大家来评评理。
这三十六万六千块,我要回来,有错吗?
这个不回家的年,我过得舒心,有错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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